两位学友所教甚有道理。不以灵光劣陋浮薄而见疏,而热心以教我。此心感念,难以称述。
仔细体会两位学友所论,飞雨大姐与归航意思大致近似。未知是否?
归航所言“念头而言,此消彼长,绵延若小河流水,若每日随其行走,纠短克偏,不胜其累”一句,与“大道至简,此念最繁。未若以己为主,坐中堂而观过客,只拿至简之理,来权衡审视纷纭过客,则能意定神闲,庶几能免“杂思丛生”之患”一句,看似是两种用心。其实以愚见,实为一也。
“纠短克偏”,此能纠能克之心为谁?非己乎?非坐堂中的主人公乎?非自家良知之警察与监视器乎?一日之中,有万千念而成绵延小河。一身而渡此烦恼河欲到彼岸也。又如对万千小偷,以一人对万人敌。欲使殄灭群偷,而使家中清静也。
致有胜敌之时,小偷一现,立擒。此所谓致良知也;致有见敌与小偷,扭斗一番,败下阵来,所谓知不胜行、不能合一也;又有小偷刚刚行窃离去,此心事后恍然有悟:家中良知之宝贝已被偷去(仔细体会这里,家中纵有众偷洗劫,然此良知尚在,以致未曾稍损少分。此心性之微妙难言处不细论,而两学友固自有所悟。),然悔无及矣;又有小偷偷过家物,自家尚有不知者。此孟子谓“由焉而不察”。
人之涉烦恼河,与万人敌。一个念头,必由因起,而必有其所对之境。如见好色,境也。好好色,念也。见恶臭,境也。恶恶臭,念也。见父母,境也。思孝弟,念也。——亦有独处而思,似无对之外境。然仔细思维,犹有对境。同上之意也。一言之,念不孤起,物必先之。然吾人之心念,有所谓正思维、邪思维——如何理解和运用正思维,也是见仁见智。有时不必强同。但知能起正思维是吾人良知之作用则可矣。若归航楼上所谓“至简之理”,直接运用。何谓至简之理?至简者,道也。一也。在人为性、为虚灵不昧也。至简的理是个什么理?可能道地出来?此处离于言诠也。归航如此说,愚体会在说诚意功夫的大略意思。是否?然其蔽在于使人如吃铁馒头,不知如何下口以免饥也。愚以为,我人运用此至简之理的根本处在于——觉察、照心也。
虽曰一人与万人敌。但小偷还是要一个一个的,随时随地的来。良知之警察与监视器永远只有一个(及其至也,说个“一”也不算切)。正所谓随时随地纠短克偏。总之,不患“杂思丛生”,而患不能随时觉察也。归航又谓“不胜其累”之语,是以为我一日有万千之心念,就要设立万千将迎之良知。一日有万千小偷,便要树立万千警察以除之。此非我意也。此镜鉴物则可,镜随物动则不可。鉴物不真,反拭其镜。其中还有一丝无为心在,不是手忙脚乱地自寻烦恼、把弄游戏。不知大姐、归航明我意否?
飞雨大姐,德高纯笃之学友也。归航,如灵山之玉,天然有美质在。予窃度之,若以德行而言,真真以为二学友十数百倍于我。故皆能道“按个监视器,时时警醒,自动出击。”,“权衡审视纷纭过客,则能意定神闲”,诚有力量之人从容不迫之言也!灵光真地自愧不如。此时又不知觉间,叨叨絮语,还是旧日好说话好思辨的病症。岂敢弄斧于两学友,只是向两位学友报告自己浊思臆想罢了。[em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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