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听完课和一刀兄交流关于“游于艺”,之后把自己的一点想法写下来。
想到了赵孟頫。赵公作为元代主力画派,他拼弃宋末院体画派的陈陈相因,提出“作画贵有古意,若无古意虽工无益,今人但知用笔纤细,傅色浓艳,便自为能手,殊不知古意既亏,百病横生,岂可观也。吾所作画,似乎简率,然识者知其近古,故以为佳,此可为知者道,不为不知者说也。”这个画论本身是没有问题的。我想赵公绝非不清楚“古意”所指涉之范围和作画的立意高度,也不是我们猜测的仅从审美角度意趣角度求古意而不载道。他的文人画里难道就没有“成教化,助人伦“的东西?我并非想替赵公辩解。只是我现在突然感觉到我曾经长久不愿放下对赵公的喜爱乃在于是缘艺论人,这是由流溯源的方式。而且还会执在其中。今天学习这四句话,我深刻的感觉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是一个为学先后次第,“志于道”是儒家先要立其大,植其根。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钱穆">钱穆ersonName>先生说这四者“有先后,无轻重”我是不太赞同的。志道是一个生命精神的安顿,大哉所立!感慨赵公如此学养文才却落得个千秋骂名,道不能立、德不足道。则其艺(虽然不属儒家的六艺)纵便悠游熟稔,也难堪拷问。这个评判是从艺之源头看起。是因源察流,就赵孟頫其人其行的道德评判为开始。是把他作为人的高度和他艺的体现关照为内外一体来看。我越加感到儒家对人的完整性的要求,是内外一体,浑然天成方为正人君子的。这里没有割裂,也没有现代人对艺术家的多元评判。或者对艺术作品的各执一端的理解------那种理解也多是一种丧失了“道、德、仁”的高度后,容易失范的自由解释。因此古人的学习过程恰恰和我们在本末上是不一样的。现代教育不讲形上高度甚至也不承认。没有贯之以一的树立,所以培养的人失去文明的高度而追鹜名利或耽溺小情调中不能超越便不难理解。时下表面繁荣的“艺”,不少是堕入器与技的层面,不足观者多。由此我想,这四句经文是儒家培养人的次第问题:先立起为人的高度和根本,志于道,正其心便在这里;心不失于道自会德行常在,故德是人心存道的体现,乃道之生养,更是整个人化育大道的产物。“依与仁”是德性之具化。有了前三者此时的“游于艺”就有了保障。纵便踏涉形下也自有形上高度在。因此“游于艺”是彻上彻下的具体实在的生活表现。儒家是常人但又不是常人,最终要做的还是常人。却是有了文明高度的常人。
当今文艺界的问题,我没有能力冒谈,但阅读所及也感觉到明显的颓势,审美的模糊性,主题的扭曲型,表达的怪异化,内容偏嗜物化异化的展现但多流于表现甚至张扬。这种缺乏了“道、德、仁”的“艺”还能化育出怎样的后人?我不敢想象。 |